阿輝是我的朋友但不是同學。這樣的背景對於我而言是很少的,因為我大部分的朋友其實都是我的同學。其實我想講,小時候的我係有點封閉,唔多想接觸外界,因此,就算出街我都唔望人唔理街上發生甚麼事。有好多人都問我同一個問題:點解每次行街你都望實個地,唔周圍望?亦有人發覺每次係街度見到名星名人一定唔係我發現,次次都係人地叫我先去搵下名星係邊。最可憐係街中有靚女行過我都唔知,次次都錯失良機!(當你見到靚女時,所有energy都去晒對眼度,仲邊有extra energy去個口度通知其他人?等到得返個背脊,咪有返少少力叫d friends昅野)
望住個地行有好處,你一定想到我卜街的次數一定比其他人少。第二,個個人都以為我老實唔昅野。所以呢個故事教訓我地,了解一個人唔好淨睇表面。
講返阿輝。我識阿輝時係初中,阿輝已經係中四中五。我要搵阿輝好易,只要去修頓球場象棋台即可。阿輝當然唔只好象棋,佢都好鍾意打籃球,但當年初中的我都已經高過發育完畢既佢,你可以知道佢既籃球前途根本上係絕望,玩下就無所謂。佢都鍾意踢波,而且水準比籃球高好多,身形關係嘛。讀書?成日玩,你話呢?但我最欣賞係佢捉棋。
阿輝份人好隨和,好無所謂,但佢好窮,每次上佢屋企只係見到佢死都唔出街既老豆,我相信佢有阿媽同兄弟姊妹但就從來無見過佢地。阿輝雖然窮,但一有錢就會請我食野,唔係買比我食係買野大家一齊食。後來,我都係咁。
阿輝捉棋點叻?好簡單,捉100次我輸99次,贏係因為佢"盒"眼瞓或者放水。贏我呢D棋屎當然做唔到棋王,阿輝同修頓棋台班世叔伯係有得鬥。老實講,個度係臥虎藏龍之地,高人穿梭當中,絕不簡單。有時我在回想,幾張棋台在百年大樹下,十來個老者圍觀博弈,大家使出真功夫,個feel都幾武俠小說。可能在呢種環境中長大,後來我都好鍾情於象棋直到而家都係,不過棋藝就停留在初中時候。
阿輝讀書中五就無讀,一來無心向學,二來家景問題。我從來唔相信佢天資有問題,因為佢一D都唔蠢。佢入咗唔知電燈公司定係電話公司。透間都好,係當時入到呢類公司同入到政府係無分別,大公司,人工高,福利好,有前途,有保障。佢既經濟得到改善,生活都好咗好多。
但佢自從入咗大公司就出事,好學唔學學識賭馬。唔知點解,好多係有穩定工作既人都喜歡賭。可能佢地份工無得大上大落唔剌激,又或者係平穩,但發達就無你份。又或者朝九晚五實在好悶。Anyway,就係咁阿輝多了一個嗜好:賭馬仔。
往後的日子,我都可以係修頓找到他,不過好多時佢都做了文化人,刨報紙,當然係馬版。有時,佢都會捉下棋吹下水,當然係無馬跑既日子。
有一次星期六係修頓見到阿輝,上前傾下偈。佢話剛剛出糧,用來買晒馬。我即時反應同佢講:咁博?佢既回復係:一D都唔博,因為佢買咗隻大熱,熱到十蚊倍十個零幾,即係無乜肉食。但係如果你買幾千蚊都參不多可以實收百零二百蚊當加餸。實收?因為係大熱嘛,有D睹仔鍾意買大冷一博幾千,有D睹仔鍾意買大熱勝在實收。
個故仔係點?如果阿輝贏就無故仔講。個次隻大熱輸咗。阿輝成份糧就係咁乜都無晒。下之出糧要等30 日後。阿輝本來樂天,無憂無慮,我第一次見到佢慌張個樣。佢一轉身第一時間向我講有無錢借比佢?我見到佢已經失去理性失失方,我亦第一次見到一個人失去理性的眼神及樣子。我慢慢回答:我讀緊書邊有錢借比你?佢呆咗一呆。即時大叫,識唔識得有邊個可以借錢?我只係簡單答:我唔識。
個份量一定係好重要,全家都要靠佢份糧過三十日。現在成日講"月光一族"即打工仔份糧月月清,遲咗出糧就無飯開,以前何常不是?打工仔又邊度可以儲到錢?
想咗一想,阿輝即時叫我陪他去找某某借錢,我一D主意都無唯有陪他一起。借錢都要人陪?可能佢真係好慌。
結果去咗幾個人度但無人肯借。我地d窮人friends咪又係窮人,邊有閒錢借?加上佢係賭錢輸,無人會可憐佢。後來佢點渡過?我真係唔知,因為過了一晚後,佢無係修頓出現一段時間。(我地當時唔興電話,有乜事就去"老地方"即係常去的地方撞下見唔見到。以前d人生活簡單,日日如是,無話搵唔到。但當你要避亦好易,唔好係老地方出現就得)自此,我就唔見咗個棋王。
棋王與我仲有好多生活點滴,有機會再寫。(林晚輝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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